继《十七岁的单车》和《青红》(又名《我十九》)之后,王小帅推出了“残酷青春”题材的第三部电影,当熟悉的印象派拍摄手法、朦胧青涩的少年主人公和青春无敌的悲剧叙述归来时,观影者多少会以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来宽慰审美。
但是新片《我十一》(又名《十一朵鲜花》)却难以在春风斯扬、夏草斯黄的美学之外提供多少令年轻人值得思考的空间,更不用说对于即将退场的亲历者了。观影后,我只能说,王小帅没变。但是期待视野和美学焦虑貌似没能满足或缓解。
《我11》海报
更重要的是,电影《我11》作为文本再次把文革话题重绘于纷繁乱象的时候,无暇记忆历史的当代人可以以此片作为慢性遗忘症的消炎药,重新观望建国来规模最大、伤害最深、历时最长的革命事件,完成对于文革的招魂。既然进入了文革叙述的文学序列,就难免在后见之明的偏至中来谈论、看待这部电影,我们在等待,“伤痕文学”、“反思文学”之后,会有怎样的影视艺术来面对文革。
但是,遗憾的是,在搭建了一席严肃而文艺的文革巫术台后,由于招魂术尚不纯熟,最终以童子附身收场这场记忆再唤醒、以及连带的历史再讨论确乎让人玩味。《我11》提供给读者的也许既非创伤记忆的证言,亦非关于历史的伤痕与反思,甚至都不是记忆宝盒中珍藏的锦囊,如果借用电影中的一个重要意象——可能像妥协纠结中衍射的遗精,尽管尚未成熟的发力,意欲建构影含现实的关怀。
这种为了建构的招魂,在为谁代言、摆出了何种姿态,在何种程度上达到了文革叙述的传承与新变,在美学和旨意上有何值得标注的色彩,以及如何看待这种招魂的收场,都是本文将要关照的。